衡水中学的启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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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自《在人间》第179期：衡水中学的毕业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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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王瑜，来自河北衡水，是衡水中学2003届毕业生。距离王瑜高中毕业已经过去16年了，如今的王瑜，是一位三岁孩子的母亲。自己在职场上多年的曲折探索，以及成为一位母亲后对教育的关注，让王瑜对亲身经历过的学校教育有了更多思考。

       王瑜坦言，“我对衡水中学的情感很复杂，一方面我很感谢母校，它让我有机会来到更好的大学，走到更大的城市，见识到更大的世界。但是三年的时光全部被‘学习学习再学习’填满，缺乏自我探索的机会，这让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，都对人生方向的选择感到迷茫。”

        成为母亲之后，王瑜逐渐意识到自己迷茫的真正原因“是在成长和受教育时期缺乏思维扩展的机会和意识”，这导致她只会按照学校的精心安排去学习和思考，这样的认知让她开始对教育领域产生了兴趣。

       毕业16年后，王瑜仍时常做同一个梦，梦中她回到了衡水中学，回到了高考备战前夕，面对手中的考卷，王瑜一道题也不会做。梦醒时分，她总会体验到一种极大的恐惧感。王瑜说不仅是她，其它的高中同学也有过类似的梦境和经历。

       王瑜自言自语，“身处其中，我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，表面上，我对于高中的学习并没有感到过多的焦虑和痛苦。但，这种对于学习压力的焦虑，也许一直存在于我的潜意识中，并不时地通过梦境来传达它的情绪。”

       王瑜说，“如果能够选择，我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衡水中学，我不希望她重走自己的路。我希望自己能够在她成长的关键时期，给她提供一个合适的环境，让她能够在适合的人生阶段、去体验和探索不同的人生选项，去认识自己——而不是仅仅为了分数去学习，成为应试教育流水线上的‘合格产品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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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中模式的存在，是当代中国教育的悲哀。
一方面，因为它的存在，其它地方也趋之若鹜，争相效仿，越演越烈，造成恶性循环；另一方面，教育本应是德、智、体、美、劳全面发展，尤其是高中阶段，更是思维趋于成熟、思想逐渐成长的关键时期，而衡中模式造就的往往是解题机器，一旦离开了试卷也就无所适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