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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 也许是紧张的原故，袁琴在交谈中一直没有取下肩上的挎包。没有炫眼的装扮，只有娓娓相告下内心激烈的感情波动，这位受伤妻子的朴素和实在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。当话题涉及到儿子的那刻，她的泪水夺眶而出…… 甜蜜誓言打开我紧闭的心扉 我5岁那年，父亲便因病去世了。
父亲给我留下的只是一些残损模糊的记忆，享受不到父爱也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。之后随母亲生活的那些年，我感觉只有贫穷和饥饿。即便是再冷的冬天，我却连一双合适的鞋都没有。12岁那年，同龄的孩子小学毕业，我却开始外出赚钱养家。1991年，我18岁，周围的亲友就开始张罗着为我介绍对象了。寒勇便是其中的一个，“这个男娃娃很老实，烟酒不沾”。那时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，只知道第一次和寒勇见面，对他并没有感觉。“和寒勇的事我不同意！”回家后，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 第二天，寒勇来找到我：“我们相识也算缘分，我挺喜欢你的。”“我们不合适。”我拒绝了，没有半点犹豫。十几天后，我去成都办事。早上9点多时，突然听到有人叫我，一回头，竟是寒勇。“我真的很喜欢你，这段日子我一直忘不了你。”开口第一句，他就很伤感。“我还有点事，你先走吧。”直白的爱意让我有些感动，可之前就决定要拒绝他，我依旧冷淡地回应。“不，我等你。”他坚持说。“你要等就在这儿等吧。”甩下这句话，我转身离开。等到办完事回来，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。“那么久了，他应该早就走了吧。”我心里想着，几乎是不抱希望地看了一眼，寒勇竟然还等在原地。“你答应吧！这辈子如果没有你，我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。”炽热的表白让我心中一阵温暖，从小到大，我所经历的只有酸楚，从没有一个人这样在乎我、重视我。“那好，我们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吧。”那天，我答应了和他交往。 寒勇是个很会讨女生欢心的人，每次惹我不高兴时，他总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来让我高兴。1991年6月，我和寒勇去了峨眉山旅游。回来的路上，寒勇突然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：“这辈子我认定你了，我一定会娶你！”这样一句承诺让我感到生命中有了依靠，开始把寒勇真正放进了心里。8月，我和寒勇住到了一起。一个月后，我常感到身体不舒服。医生说我有了身孕。这个结果让我有些猝不及防，在当时，未婚怀孕是一件受人痛斥的事。“这下怎么办？”我担心地问。“那我们就结婚吧！”寒勇的语气中满是坚定，我被他的责任心感动了。 12月，我和寒勇举行了婚礼。在亲友欢乐的祝福声中，寒勇深情地对我许下诺言：“相信我，我会永远对你好。”有了这样一句贴心的承诺，我真实地感受到了满足和幸福。 背弃誓言丈夫频频出轨 寒勇家很穷，婚后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。1993年，生下孩子不久，我便只身去了成都闯荡，在九眼桥附近摆起了地摊。那段时间，我过得苦不堪言，进货、摆摊、叫卖，为了多赚一点钱，几乎是没日没夜拼命地苦干。1995年，凭着两年来做生意积累下的资金，我回老家做起了干杂生意。我和丈夫开始了平淡而简单的婚姻生活。或许是我将太多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，忽略了对丈夫的关注。渐渐地，丈夫经常外出，有时很晚才回来，而这一切我也并没有多想。 直到2003年的一天，儿子突然告诉我：“妈妈，今天爸爸带我去见了一个阿姨，他们好象很亲密。”这样的话从孩子口中说出，字字都像尖刀一样刺进我的心里。我呆立在原地，脑袋里一片空白。那天，我想了很多。我到底还在不在乎他？该不该把他唤回来？想到和丈夫一起走过的这些年，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，我决定给丈夫一个改过的机会。“如果你还在乎这个家，就不要在外面乱来。如果你厌倦了我，或是有了其他比我更好的女人，只要你开口，我会放你自由。”那天，丈夫回家后，我平静地开了口。“既然你能原谅我，代表你对我是真感情。我把儿子带去见她，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。我本来想的是如果你和我闹我就离婚，但你却包容了我，说明我没选错人。我以后不会再乱来了，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。”丈夫信誓旦旦地保证。看着他真诚的表情，我原谅了他。 之后的一段时间，丈夫的确有所收敛。2005年2月的一天，店里的生意很好，我忙完后没见着丈夫。走出门，我看见丈夫正小声地打电话。“你过来嘛，到的时候我来接你。”他温柔的语气让我心中有些疑虑。“接谁？”我试探地问。“哎呀，一个朋友。”丈夫遮遮掩掩地回答。第二天，我去打了一份丈夫的通话清单。我照着最频繁通话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。“你认识寒勇吗？”电话一通我就开门见山地问。“不认识。”接电话的女人矢口否认。虽然她并不承认，可我仍能感受到那女人的慌乱。回家之后，我找到丈夫质问：“你为什么骗我，又在外面乱来？”“娃娃都那么大了，我怎么会出去花嘛！”他否认了，语气很认真。拿出电话清单，我说：“我已经打电话去问过了，她也承认了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？”“我和她只是耍耍而已，我没想过和她在一起。”丈夫拼命地解释。“我们离婚算了，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？”我痛苦地吼道。丈夫立刻跪在我面前，声泪俱下地说：“再原谅我一次吧，我发誓会好好对你的！”面对丈夫的苦苦哀求，我始终没有心软。第二天一早，我对丈夫说：“去离婚吧。”“好吧。”他同意了。可他却径直把车开到了峨眉山。“我曾经在峨眉山承诺会娶你，如今，我同样在这里立下誓言，从此不会再辜负你。”听着他的誓言，我泪流满面地点头，再一次选择了宽容。 决意离婚儿子自残相劝 此后，丈夫开始抽时间多陪我，也开始帮忙打理生意。这样的日子持续到2006年8月。那天，我和丈夫去龙泉驿一个朋友家里吃饭。席上，丈夫灌了不少酒。回家后，他已经醉得有些厉害了。我帮他换衣服，手机突然响了。见是一条短信，我便随手翻看：“我爱你胜过你爱我，你说今天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很不高兴，但我在乎的是你。”这条短信毫无疑问证明丈夫又一次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。三番五次的背叛让我彻底崩溃了。“这个短信到底怎么回事？你给我说清楚。”摇着身边醉酒的丈夫，我发狂般地怒吼。“有事明天再说。”他嘟哝着回了一句，便转身睡了。那一晚，我几乎是伴着眼泪坐到天亮。“你怎么是这种人？我一再地原谅和包容，你却一点也没有悔意，这一次我们彻底完了。”看着眼前这个曾发誓要好好爱我的男人，除了痛心的绝望，我已不愿再相信。 第二天，在我的坚持下，丈夫终于同意了去民政局办理离婚。当所有手续都已办好，只差签字时，他却又借口上厕所一溜烟跑了。那几天，我和丈夫几乎天天为了离婚的事吵闹，儿子总会在一旁哀伤地看着我们。可那时的我决心已定，丈夫反复背叛让我再也不堪承受了。“我死都要离婚”，这是我当时给自己唯一的路。8月26日，我和丈夫又为了离婚的事在家里争吵起来。“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，算是我求你，放我一条生路吧！”我痛苦地说。“我保证，这一次是真的，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。要是我再对不起你，我就不是人。”丈夫又一次哭着跪在我面前。儿子也来劝说：“妈妈，你就原谅爸爸这一次嘛，他既然已经这样求你了，我相信他一定会改的。”“我已经死心了，这个婚不可能不离。”我始终没有松口。这时，儿子突然变得很平静。“妈妈，我再问你一次，你真的要离吗？”他的语气很淡然。“我这样活了15年，现在只想好好把你养大。”我哭着说。“如果你决定了要离，就不要管我。”他凄惨地大叫一声，突然抓起旁边的水果刀往左手用力地划去。那一秒，我几乎没有任何思想，直到儿子稠热的鲜血飞溅到我的脸上和身上，我才疯了一样哭着扑上去。“妈妈，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，我求你了，不要和爸爸离婚。”送去医院的路上，儿子抓着我的手，不断重复着哀求。 如今，儿子的手腕上全是长短不一的刀痕，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。对于丈夫，我已彻底绝望了。可一想到离婚，我只有满心的恐慌和惧怕，甚至只字都不敢提。我麻木地生活在无爱的婚姻里，它像一间牢房，困住了我的躯体，也囚住了我已死的感情。 对话 记者：这段日子，你过得如何？ 袁琴：我觉得现在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。白天在人前强装笑颜，可一到了夜晚，我总是哭着从噩梦中惊醒。再这样下去，我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崩溃。 记者：夫妻离婚中最受伤的是孩子，你怎么想？ 袁琴：从小我便失去了父爱，或许正因为如此，我对丈夫一再纵容，不愿孩子体会和我一样的痛。如今，我什么都不愿去想了，儿子是我生命的全部，我真的好怕他再做出什么偏激的傻事。 记者：现在你对丈夫是一种怎样的感情？ 袁琴：恨！(当说出这个字时，袁琴的眼神有些哀怨。)我觉得他就像一个魔鬼，是他亲手毁掉了原本幸福的家庭。 记者：现在的你有怎样的打算？ 袁琴：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……(说到这里，袁琴痛苦地埋下了头，久久不语。) 情事工作室 婚姻不只是“自己”的 婚姻，之所以神圣而不容侵犯，之所以承担责任和义务，正是因为它与家庭、亲人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婚姻不只是某一个人，也不仅仅是夫妻双方的。它是家庭的、社会的，所以在很多时候，婚姻并不能由当事人完全“主宰”。 当婚姻走到一定时候，必定涉及亲友、父母、子女，它的任何一点变故都将对“旁人”造成影响。作为婚姻“结晶”的孩子，既是婚姻结合的“受益者”，也必将成为婚姻破碎的受害者。对父母的婚姻，他们应该有自己的“发言权”。显然，袁琴在15年的忍让中，目的正是为了孩子，可令人遗憾的是，她的“付出”并没有让孩子了解自己的苦心。而现在，当她决意离婚时，同样没有在事前与孩子沟通，也没有征求过孩子的意见。这种默默无言的母爱是伟大的，但同时也是狭隘和不当的。当孩子对她的离婚做出自己激动的反应时，她不知所措并且痛苦万分。 孩子并不是婚姻中的木偶，可以接受父母的任何安排，他们也有自己的意见。让孩子明白你的爱，也让孩子懂得生活的苦痛，这样，他将成为父母婚姻的建议者，而不会成为“主宰者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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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/10/27 22:48
